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搡年糕哉!上虞人满满的回忆,小时候的场景你还记得吗?

更新时间:2018-06-20

从前有一头叫“年”的猛兽,经常要出来吃动物。到了冬天,许多动物冬眠,“年”吃不到食物就吃人。有仙人指点,让百姓用米或米粉蒸熟打成糕,放在“年”来的路上,吃饱了,它就不吃人了。这个方法很灵,百姓称这种给“年”吃的糕为“年糕”。

年糕是入冬后余姚人家家必备的食品,不仅是我们喜爱这粘糯的口感,还因其名有着吉祥之意,借喻年年登高,正如诗中所云:“人心多好高,谐声制食品,义取年胜年,籍以祈岁谂。”儿时一到冬天,就会跟着外公外婆去搡年糕。搡年糕在小时候的记忆中,是一件大事。

早早就浸好的几大筐晚稻米,要在几日后,被石捣臼舂成细纱状,捣臼舂米要运用到水碓,水碓是旧时汉族一种借水力舂米的工具,现在已经非常少见。

小院里传来阵阵的舂米声,“咚、咚”,大木槌敲击石臼,像打雷一样震耳欲聋,大家开始忙活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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舂好的米要用筛子细细的筛一遍,晒好的米粉加水拌湿成米花,这时,便可上灶蒸制了。

    年糕蒸就是越剧“九斤姑娘”唱过的“无底无盖桶”。底部放一只用竹片编成垫着纱布的斗笠一般的蒸伞,既能使蒸汽上来,又不致于米粉漏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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灶台前木桶里滋滋地冒着热气,白白的米粉平平的铺在纱布上。灶后的老爷爷忙着往灶膛添柴,不时用手中的铁夹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火,火光映照着他祥和的脸,暖融融的,让人不住地想打个盹儿。

老奶奶眯着眼表情安祥观察着笼屉的蒸汽,以此来判断这一笼糕花的品质。缕缕的热气白雾,夹杂着米香,迅速裹住了屋子里每一个人。

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后,糕花蒸透,我赶紧凑过去看,只见老大爷紧紧地攥住纱布的四个角,就像打渔人提起满澄澄的渔网一样。“来喽,让让!”他稳稳地向屋内的石臼奔去,“啪”一声,那滚烫的大粉团子就翻了个身,滚进了石捣臼里,紧接着,又顺势往米粉团上抹了几把冷水。

随后,老大爷拿掉支撑着木槌的棒,舂头借着石碓的推力,一下一下地使劲向石臼里的大粉团子砸去。“啪—啪—”粉团子像顽皮的孩子一样,似乎跳了起来。捣臼边上放一盆冷水,老大爷有节奏地醮水、摸舂头、翻米粉,默契地融合在这一起一落之中,数十回合后,捣臼中的年糕粉成了年糕团,非常柔韧。

我站在一边,心里祈祷着舂头不要砸到手上。搡年糕有句老话“阿王搡年糕,出力勿讨好”,这话年年都听到,却至今不明就里。

搡好的年糕团被捧到长板上,抹点油防止粘连。揪成一个一个的剂子,错圆揉长按扁,便是一条白白嫩嫩的年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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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会儿的年糕团最是好吃,加点榨菜或者糖可以包年糕饺,就是什么也不加,也是非常美味的,米香和着它独有的甘甜,即便你饱饱的,也能吃下那么两个。

桌案板因长时间的做年糕,显得特别亮滑,即使平日不做年糕时,都会透出年糕的气味。

当年的年糕晾干以后用水浸没,平时勤换水,一直能保存到第二年春末夏初。这样可以防止年糕开裂和发霉。不过在我家一般是不会藏那么久的,过不了正月,就被“消灭”得差不多了。

我不知道年糕这种普通的食品究竟有什么魔力,使我至今百吃不厌,但我相信绝不仅仅因为年糕柔滑和糯而不粘的口感,也不仅仅因为它“年年高”的美好寓意。

张爱玲的《多少恨》里面有写道:洋油炉子上有一锅东西嘟嘟煮着,宗豫向空中嗅了一嗅,道:“好香!”家茵很不好意思地揭开锅盖,笑道:“是我母亲从乡下给我带来的年糕——”她笔下的年糕,米香氤氲,隔了六七十年的光阴从纸背透出来...

我想,对于年糕的这份喜爱之情,大概是童年时播下的亲情吧,而后随着岁月的流逝,这份情愈渐浓烈,终于凝华成内心深处一个解不开的情结。